خهب

啊这致死的审核

糖渣(1)

不是每次任务都以刀光剑影结束。雁来客栈里,几盏过后,你瞪回委托人窸窸窣窣向你摸来的不安分的手,才恍然大悟——不就是有点钱的登徒子,借着任务的幌子来吃豆腐?
暗香门派没有砍委托人的先例,但这登徒子若再骚扰下去,你倒不介意做这个先例。
已被灌的半醉了,你心烦气躁,便抬手扫落了桌上的酒盏,在吴姬的惊呼中飞身离去。

“你回来啦,我们好想你!”
几次轻功飞跃,辗转腾挪,你回到了暗香。面无异色地与刀堂的姐妹们问候后,你进了房间,放了水,深觉疲惫,缩进在定神香的浴桶里。

夜初深,月初上。
你披衣起浴,忽听一阵叩门声。
“谁?”,你拢了拢散发,又随手把腰间衣带系好。
师弟幽幽的声音化进这暗香浮动的夜色里,“师姐,是我。”
你打开门,手端小食托盘的正是数日未见的师弟。
金风玉露团,桂花糕,小圆汤,茶叶蛋......都是你爱的小食。
空腹饮酒的你胃里一阵抽动,忙唤他进来。

“东西留下,人可以走了。”
师弟进门便稳当当的坐在桌旁。看见他一脸关切的帮你倒水,你终是没好意思说出这句话。
“师姐为何喝了闷酒回来?”刀堂弟子没有发现的地方,却被他捕捉到了。
“这委托人请了我一场酒,雁来的烧刀子确是烈了不适合我。”你压下心间不快,伸手拿了块糕点。
师弟也算你看着长大的,小时候天真耿直最好黏你,虽然后来越发清冷玲珑变了心性,你自以为于他万分了解,时而宠溺,时而欺负,却从不设防。平时两人各忙各的,几日不得见,而师弟今日这么贴己让你心中一暖。

房间安静,只有你的轻轻的咀嚼声。
暗香的内厨手艺精湛,刚出炉的小食酥软合口,你吃的心满意足,忽觉半解的酒意回归,舒展身体松散地靠向椅背,整个人微醺中飘飘然起来。
师弟定定的看着你,末了突然伸出手,擦擦你的嘴角。这是你以前的习惯性动作,带师弟外出玩耍时,软软糯糯的他总是能把糖葫芦吃到嘴巴外,你为他擦擦,再随意地舔掉手指上的糖渣。当时不觉有什么不妥,直到此刻——他把蹭过你嘴角的手指认真的舔了舔。
“很好吃。”
烛火昏黄,轻轻摇曳。暗香幽谷中凉凉的夜风把他的声音吹进耳里,你却突然感到十分闷热无力。
“谢谢师弟的小食,夜深了师弟快休息吧。”
你隐约感到他再不走就要坏了什么事,便客套地下逐客令。
“师姐吃完了就要赶我走吗?”
你明知道他是说托盘的小食,却偏偏开始乱想,他是指从前嘴角的糖渣,或是指从前软软糯糯的他自己?
“师姐...”
他又唤你,就像他小时候被自己欺负,委屈巴巴地叫你的名字。
你的思绪开始绵绵长长地飘远。
关先生一直劝自己不要欺负同门,你是欺负他,却也十足地宠他。你拿牛鬼蛇神的神话吓他,又拿甜点野味哄他。等他年龄大了些,你打趣他,给他送花金弓的亵衣做生日礼物;你宠他,因他对花魁无动于衷,你便拿私房钱给他找了个小倌来。虽然那件事后他一个月没理你,但你还是自以为对师弟宠爱有加。
“今天就到此罢!”
你打散思绪,硬言送客,正要站起忽的腿弯一软。你试图调息却发现,真气已空,六脉滞涩。
“恩?”他发现你的异样,靠近你,迷惑的声音贴着耳廓滑进耳里。你顿时冷颤连连,背上细细密密。
你心下明了,自己怕不是被委托人下了药,直到此时发作了罢。
“师姐醉酒了吗?”
他恍若不知,依旧是亲昵地靠过来,帮你顺着背。
面前人依旧是面前人,只是此刻的你变了。你身体有一团陌生的火,它从胃里延伸到四肢百骸,热烈地滚滚而过,将你变成炙烧后的木炭余烬,懒散酥软的不成样子。
你咬咬牙推开他,强撑着答,“我是醉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你强撑的声音已不同于以往的干练,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媚色。
他暗色的眸子明明被勾起一团邪火,却非要用冷静的语气反问你。
“师姐真的要我回去吗?”
“是的,你快走啊....”
根本藏不住,你的声音甚至比刚才的桂花糕更甜腻,与其说推拒,更像是邀请。可你还是厚着脸皮假装如常。
他突然从桌边打横抱起你,冷笑道,
“师姐今天喝的酒怕不是烧刀子,是醉春风吧?”

你突然发现自己不了解他,或者是你潜意识了解却不想面对。只要厚颜无耻地不说破不表态,这样他永远是你的师弟。
直到此刻他杨柳抽条一般快速成长的身体轻松地抱着你,你才真的躲不掉,而他终于等到了。他的怀抱有舒服的凉意,你忍不住贴近他胸口,抬头用迷惑的眼睛看着他青涩的下巴和已经长开了的五官。长发温顺,目光深沉,他低着头,瞳孔里只有你。

评论

热度(7)